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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曹大夫，何许人也 ？科班出身的野生中医小草一棵，沉浸于中医舌脉研究，企盼贯通中西医诊断之学。门诊之余，喜欢研读经方、古方，又以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为乐事。以将中医向前推进几毫米为毕生之愿力。“而已中医”这个公众号，真实记录着我临证的心得体悟，欢迎关注。”病例回看：前些天同仁堂王府井中医医院门诊，正出诊的时候进来两位中年女性，一位明显拖着病体，另一位手里拎着很多检查报告，进门请我加号，我婉拒了，因为她们是初诊患者（从未自己挂号成功。），所以不予加号。（我给自己门诊定的规矩，初诊患者绝对不加号，复诊患者加号视情况酌情。）这位陪诊的患者听说不能加号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，哭着请我帮帮她姐姐……唉，此情此景如何拒绝呢？于是扶她起来给其加了一个号。请勿学习此种模式，实不可法，医者虽有恻隐之心，然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，奈何奈何！何病？双侧乳腺癌做了几次手术，但仍然没有阻止肿瘤细胞的转移，已经多脏器转移，看到此种病证，实在是回天乏术。但既然给加了号，用药减轻当下苦楚亦是好的吧，尽人事听天命而已。当下最苦者何？胸部两侧多次手术，现在大部分创面都没有愈合，处在糜烂渗出状态，右侧上肢至手掌全都水肿严重，到了夜里右上肢和胸前溃烂处痛不可忍……为了避免引起不适和保护患者隐私，马赛克图片如下：图片
因为她的右上肢肿的厉害，所以只能在颈部挂一个托，然后托住右上肢，所以当时没有拍摄右上肢的水肿，也无法诊右侧之脉。当时诊左侧脉细弱游丝，寸脉沉弱更甚。又闻其呼吸低促，下垂着头颅，仿佛无法承受自己头部的重量一般。查舌如下：图片
此舌为“脱象”，我曾见很多例重病患者有此类似舌象，这是阴阳俱不足，髓海空虚，阴阳将离绝之象。此舌与前某例接近，链接：帕金森病舌如脑沟，服药三周效果显著通过舌脉象，判断其属于“气血两虚、髓海空虚、阴阳将离”，积重难返，感觉也是回天乏力，勉为其难的给以“十全大补汤”加减，盼其气血稍复，能使胸前术后创面愈合最好。其妹妹后来问我：“右上肢水肿到夜里疼的厉害，能不能消退水肿？”我略摇了摇头，因为我怀疑西医手术时把右上肢腋下等处的淋巴系统都清扫破坏了，想消除这个水肿似乎不太可能。
然而服药半月复诊，我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居然成功了，她水肿疼痛的右上肢居然在喝了三剂药后逐渐消肿了，疼痛也轻了大半，而且能伸过来放到桌上让我诊脉了，胸前的大片溃疡糜烂也都开始结痂愈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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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开心的把这些记录在了上次她的处方上，特意注了“意外”二字，因为疗效远远超过我的预期，如下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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患者妹妹今日又悄悄对我说：“您再给加些抗肿瘤成分吧。”唉，我叹口气说：“就是因为之前一直过分的抗肿瘤，手术多次，放化疗多次，伤敌八百自损了三千，才有了当下的结果，还抗肿瘤呢？补气血增正气（提高自身免疫力）即可。”
她是希望患者能“痊愈”，这种心情我能理解，然而，事有可为有不可为，我们也别“得寸进尺”，其虽服我汤药症状好转，但我观其眼神已然涣散，头仍低垂有无力支撑之感，这是《黄帝内经》脉要精微论篇第十七里说的“头倾视深，精神将夺矣。”能用药帮助其减轻大半痛苦，已然可以啦。
站群论坛忽然想起了刘禹锡的两句诗：“沉舟侧畔千帆过，病树前头万木春。今日听君歌一曲，暂凭杯酒长精神。”我的处方于她不过是“歌一曲”、“酒一杯”，暂长精神免些痛苦而已啊。
噫，当下医疗环境不佳，敢于奋力一搏也是很考量医者胆色与魄力的。然，医者诊病，但凡有万一之可能，必当用尽全力一搏，今日于此文以铭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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